第9章

天上的烟花，绚烂多彩。

但转瞬即逝。

看着黑色的天空恢复平静，姜泽承的心却没来由些许焦躁。

脑中总会出现苏凉艺守在饭桌前等着自己回家吃饭的情形。

奶奶说她病了。

她也真的住院了。

是病得很严重了吗？

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想到昨日对她说的那些狠毒的话。

他想过去看看她……

脚步才踏出去，护士的电话就来了。

“姜先生，捐献者在两分钟前突然去世了，现在可以为沈小姐做手术了。”

姜泽承神色一紧：“好，我马上过来。”

急救室前。

沈思瑶被推了进去。

紧接其后，一台披着白布的担架车也赶了过来。

担架车上，那个人瘦削得几乎不见身形。

看得姜泽承不禁微微抿起了唇，几分愧意涌上了心头。

长达五个小时的手术。

很成功。

沈思瑶被送去了重症观察室。

姜泽承身侧陪同着。

护士走向他，递给了他一幅画。

“这是捐献者送给你的，她……她说谢谢你带给她的幸福，烟花雨很好看，你唱的歌也很好听。”

姜泽承接过画。

画上，是那场烟花雨。

烟花雨下面，站着一个抱着吉他唱歌的男孩儿。

这个场景，令姜泽承似曾相识。

但藏匿在深处的记忆，不愿轻易被翻开。

看着画面上写着那句：祝我爱的人幸福安康。

他问向护士：“捐献者的遗体呢，我由我来帮她操办身后事吧。”

护士摇头：“捐献者的律师已经带走了，应该会按照捐献者的遗嘱办理，姜先生不用担心了。”

姜泽承心里却有些不安，像是缺了点儿什么，闷闷的，喘不过气。

也是这个时候，奶奶来了电话。

姜泽承摁下绿色的接听键。

便听到了奶奶说：“别和奶奶闹了，你要的就去做吧，奶奶不会再阻碍你们了……”

奶奶的声音，带着哽咽。

姜泽承关切问：“奶奶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没有、只是……只是一个故友去世了，我想了很久，都想通了，我都想通了，人这一生还有什么比平平安安来的重要呢，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一段话，老太太说的断断续续。

是竭尽所能的将要表达的意思都表达了。

但姜泽承的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儿大石头，怎么都顺不过来了。

近期，怎么有那么多人都去世了呢。

太阳升起。

黑夜不再。

姜泽承在医院守了一夜。

在助理的劝说下，他回了家。

家门口放置着一个快递。

他没有多想，就拿进了屋。

因为看到是医院寄来的，他还是将包裹拆开了。

里面是一本笔记。

有菜谱、有他的个人习惯和喜好。

这个字，他很熟悉，和当初沈思瑶送给他的日记本一样。

但同时，他也惊觉……这个字和那幅画上的字……一模一样……

他心脏紧缩起来。

这不该是巧合。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第一时间返回了医院。

苏凉艺的病房里，高谦正在收拾她的遗物。

两人四目相对……是沉默。

“你还来做什么呢？”高谦看向他，面色平静

“苏凉艺呢？”姜泽承红了眼。

高谦轻叹了一声：“死了。”

“你说清楚！”

“苏凉艺死了，昨天19点36分54秒去世的，够清楚了吗？要不要给你看看她的死亡证明！”